纪家这样的传言不是第一次传到我耳边了。
老丈人生性风流,现在的夫人也就是纪芸白的妈妈已经是第三任了,性情温顺从来不管他在外面的风流韵事。
陆淮川据说是他和某个心尖宠在外生下的,因为样貌好又会讨好,经常被他带在身边。
或许纪芸白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,但不敢说。
“你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她瞳孔骤缩,差点没站稳。
我就知道,我猜到了。
“或许你爸爸也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,但他估计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,说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。”
“而我这样一个工具人送上门,简直对你而言太好了,不是么?”
纪芸白没说话,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良久,她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,冲我挤出勉强的笑容。
“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啊,我都不明白。”
“江禾,我们之间好好的,何必离婚呢。”
看着她这幅样子,我反倒冷静了很多。
看来如若我们离婚,她和陆淮川之间也会发生一些变化。
不是被流言蜚语挟持,就是被迫不能见面。
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。
“你如果不同意离婚,我们就在法庭见吧。”
丢下这句话,我就走到卧室收拾东西。
刚把衣服塞进去,纪芸白就冲了进来将衣服拽了出来。
“不,你不许走!
没我的同意你凭什么走!”
她昂着头冲我大喊,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听她的话。
我默不作声,把衣服从她手里拽了出来。
在她又想夺过去的瞬间,抬高了声音。
“纪芸白,你还记得这件衣服是谁的么?”
她愣了,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样问。
“是陆淮川的啊,当初他把这件衣服丢在我脸上的时候你不也在么?”
想到回忆,喉间就像被堵住了般,几乎快要发不出声。
“这个家到处都是陆淮川生活的痕迹啊。
我的衣柜里他的衣服占了一大半。
洗手间有他的牙刷,反倒我的经常被他丢了。”
“就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,不是被他占据就是被他扔了。
你说,我凭什么体谅你们?”
纪芸白往后退了几步,抓住衣服的指尖用力到发白。
“不,不是这样的……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江禾。”
她第一次面对我时红了眼,甚至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我发誓我会给你弟弟办个盛大的葬礼,我们好好安葬他好不好?”
按理来说我该心软的,这是她少有的放下姿态的时候。
若是从前我早就感动得不成样,恨不得立马答应,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可我做不到。
人死了就是死了,办一百场葬礼也回不到从前。
“有什么用,我弟弟能活么,这些话你会不会说的太迟么?”
面对我的冷淡,她怔怔地望着我,眼神空洞而迷离。
“那你还想怎么样,你弟弟本来就是要死的啊。
我,我只不过是希望更多的人能活。”
胸腔里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下,疼得我差点没站稳。
算了,她这种人怎么会懂我的痛苦。
我没拿任何东西,只是抱走了弟弟的骨灰盒。
走到门口时,听到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哭声惨烈,却不是为我。
脚步没停,我彻底离开了这个地方,结束了我那糊涂的前半生。
向前走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