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对上主刀医生心虚的眼神。
他嗫嚅着说不出来什么完整的理由，只是一个劲地让傅临州节哀顺变。
几欲逃走，却发现挣脱不开后。
却被傅临州一个狠劲，扯开面罩。
一个年轻的，陌生男子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。
“你不是李医生？
你到底是谁！”
傅临州此刻扯着他的衣领，神色癫狂。
“我不是说了一定要李医生主刀吗？”
“你们到底怎么给我办的事！”
“李医生呢？”
“快把李医生给我找出来。”
“快把李医生给我找出来啊。”
是我看错了吗？
往日神色冷淡杀伐果断的傅临州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哀求。
可惜没人回应他的话。
沈父沈母想上前说些什么，却被癫狂的傅临州一把推到地上。
他抓住沈父的头发就把他往墙上撞。
“你不是说只让如冰受点苦吗？”
“你不是说你家医院流产技术是最好最安全的吗？”
“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？”
“你是不是一早就打定主意，不让如冰活着离开医院？”
“你们怎么能那么狠心，她可是你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。”
“这十几年来，她对你们不好不孝敬吗？”
傅临州的话让我一怔。
心脏在那一刻爆发出剧烈疼痛。
原来……原来他都知道的啊。
我之前还可笑地给他找借口，以为他工作太忙，以为他被沈青青蛊惑。
但他都知道。
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，知道我根本不会去做那样的事。
可又有什么用呢？
我已经死了。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怎么会这样呢？”
“如冰怎么死了呢？”
“怎么会死了呢？”
一向最要面子的沈父，被傅临州像块抹布似的扔在地上，也不挣扎。
他嘴里喃喃自语。
“明明.……明明我只想让如冰受点苦的。”
沈晨枫就在这时推门进来，看见满地的鲜血他皱了皱眉。
“沈如冰一贯喜欢演戏，说不定这又是她演的一场戏。”
回答他的，是傅临州响亮的巴掌声。
这一巴掌傅临州用了十足的力气。
沈晨枫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，昔日高高在上不染风尘的他，如今看起来狼狈极了。
傅临州仍不罢休，像疯子一样不知疲倦地往沈晨枫身上发泄。
拳拳到肉，脸上被溅了鲜血也不肯停下。
“你到底还有没有心？”
“如冰是什么样的人，你作为她的哥哥不知道吗？”
“这么多年她对你怎么样，你真的不知道吗？”
说完最后一句，沈晨枫再也承受不住，抽搐地倒在地上。
傅临州也不再看向痛苦的沈母，眼睛失焦的沈父，以及躺在那里生死未知的沈晨枫。
他径直朝我走来。
向来有洁癖的他不顾我身上的血污，温柔地，诚惶诚恐地抱起来了我。
他的声音轻柔，就好像我只是在睡觉。
他轻轻呼喊我的名字，对我说：“如冰，我带你回家好不好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