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场的汉子本来就是威胁他,谁成想他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砍断自己的一只手。
在他落刀那刻就跑得没影,倒是也不提欠钱的事了。
程方宇脸色越来越急,想开口制止却说不出话。
我好心替他拦住那忙着询问的人。
谁料他却冷了脸色,开口讥讽:“都说最毒妇人心,从前我还不信,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!”
“原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看着自己的郎君被人欺负也就罢了,今天知道了,竟然还能拦住不让我救人。”
“江家这姑娘,一个两个,心都是石头做的不成?”
“状元郎也是可怜,竟然摊上你们两个,以后睡觉怕是都不敢闭眼了!”
有了第一个开口的,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。
渐渐地,场面有些失控。
骂声如潮水般袭来,不留余地。
三年立起来贤良淑德的名声在这一刻碎了个彻彻底底。
其中最为失望的,还是赵彦。
他身影伫立在原地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双手攥紧成拳头。
在与我咫尺的距离,咬牙质问:“婉仪,我问你最后一遍,你可是要舍弃我们三年的感情,留下来陪这个......叫花子?”
没等我开口,妹妹就冷笑着挽起他的胳膊。
“相公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
阿姐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?”
“你何必自欺欺人呢?
当初你们的亲事本就是一个错误,如今梦醒时分,自然要回归正途。”
“人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阿姐如此,显然是已经适应了自己程夫人的身份,你又何必多事?”
话落,程方宇缓了两分力气,绝望地看着她。
“我还没死,你就迫不及待喊他相公?”
“你厌恶我至此,当初又何必换那张婚书?”
“你也不问问状元郎,愿不愿意要你这个被我玩了三年的破鞋?”
“你——”妹妹气急想动手,却要顾忌众人的目光,只能按下怒意。
程方宇不明白她,我明白。
当初程家在这个小地方还算是有点势力。
她从小就争强好胜,处处都要压我一头。
在终身大事上更是如此。
看见那张婚书时,她就起了心思。
她想借程家的财力。
但她明白,程方宇纨绔,不堪托付。
赵彦好学,前途大有可为。
用程方宇的钱财赌赵彦高中。
怎么算,她都不亏。
可惜,她算漏了一点。
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。
那好心的路人询问许久,终于叫来一个郎中为程方宇诊治。
我们地处偏僻,医馆的医术也不算高明。
一番检查后,只是开了些止血的药材。
最后算账,都没人愿意付钱。
妹妹挽着赵彦的胳膊,勾唇冷笑,一副看好戏的模样。
赵彦双眼死死盯在我身上,等待我的反应。
我在众人的目光中拿出钱袋子交到郎中手里。
“尽力医治吧,钱不是问题。”
郎中还没接过,程方宇就爬起身将钱袋子抢走摔在地上。
里面的铜板撒了一地。
“滚!
全都滚!
我用不着你假好心!”